小小说：病榻前的队礼

重楼

菡秋把一份礼物揣着心窝，气喘吁吁的来到县城一家医院的病房，看望当年的班主任张老师。

“张老师，祝你生日快乐！”

躺在病床的老师一愣：生日？谁的生日？眼前这老太是谁？

菡秋差一年就满六十了，她体弱多病，面容憔悴，在张老师的眼里，她已是一个老太了。

“老师，我是你的学生菡秋，今天是教师节啊！”

“啊，是小秋啊！”张老师年近八旬，记忆的闸门打开了——这不是五十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么！张老师吃力的撑了撑身子，两滴热泪从眼角淌了下来。

“小秋啊，这些年，都干啥？”

“老师，你猜猜。”菡秋还是当年的调皮样，眼睛忽闪忽闪亮着光。

“还须猜吗，今天也是你的节日啊！”张老师笑了。

张老师从枕边摸出一本笔记本，轻轻的翻开，取出一个蝴蝶标本：“小秋，还认识吗？”

“啊，蝴蝶，这是你当年亲手教我制作的那只！”时光已流失了半个世纪，蝴蝶的色彩还是那么光彩。

“当年学生采集的蝴蝶中，数这只蝴蝶最美丽，制作也最完美，我一直保存了它。”张老师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

菡秋捧着蝴蝶标本，久久不放手：“老师，这蝴蝶……”

老师笑了：“知道你那鬼心思，送你了。”

“还记得制作标本时给你们的一番话么？”老师发问了。

“蝴蝶只有辛勤的授粉，百花才盛放，蝴蝶才美丽！”菡秋不假思索地回答。

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菡秋从胸前摸出用红绸带包裹的礼物，轻轻的打开，是一条鲜艳的红领巾。

“老师，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当年，是张老师把红领巾戴到自己的胸前，今天，是学生给老师佩戴红领巾。

张老师的热泪扑簌簌滚了下来。

菡秋向老师行了庄严的队礼。张老师举起颤巍巍的右手，回了学生的队礼。

这一刹那，在老师和学生的脑海中定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