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丰乳肥臀》怎样塑造男人形象

欣然

评《丰乳肥臀》怎样塑造男人形象
--《丰乳肥臀》读书笔记(二)
       莫言曾说：“当年确实是有一股狂气，敢于无视、蔑视读者，我不管读者愿不愿意看，也不管批评家怎么说，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再也写不出像《丰乳肥臀》《红高粱》那个时期那样的作品。”
     十八年后有幸阅读这从前备受争议的《丰乳肥臀》，我确实从中读出了作者的"狂气".作家凭着自己对人性和人类良知的理解,"无视"和"蔑视"动辄以价值观或意识形态异同来区分优劣褒贬人事的狭隘和霸权的观念,勇于突破英雄人物高大全的要求,在文学作品人物塑造方面敢于创新和坚持,非常难能可贵.
          这部波澜壮阔的“史诗性”小说，以地处山东半岛的高密县大栏镇一个农村妇女上官鲁氏以及其所生八女一儿涉及到的种种人事变化为线索，描写了近百年来，主要是从抗日战争到改革开放数十年间的社会矛盾和斗争。作者竭尽全力塑造了一位命运多舛承载苦难的下层民众的"母亲"。同时，她的孩子们以及他们的家族也不可抗拒地被裹挟卷入了20世纪中国的政治历史舞台，而这些形态各异的力量之间的角逐、争夺和厮杀也在这些人中展开.小说由此塑造了几十个不同的人物形象。通过这些人物形象，也给了我们很多重要的启示。
     在二十世纪中国的政治历史舞台中角逐,卷入最深的,当然是男人.作者按自己的想法,在塑造"母亲"的同时,也成功的塑造了一系列与上官家有关的男人.下面对这些人物做简要的介绍:
      
      
      沙月亮,大姐上官来弟的第一任丈夫,民间抗日组织黑驴鸟枪队队长.小说曾描写沙月亮在墨水河铁桥下带队英勇阻击日本侵略军并受重伤的情景,描写他临危不惧,忍着剧痛把被日本骑兵军刀砍掉的手臂上的一块正在地上跳动的肌肉镇定的敷回鲜血淋漓的创口的情景.上官来弟因此爱上并不顾母亲反对私奔了他.沙月亮曾经带队进驻大栏镇,其队伍打着抗日的旗号到处扰民.作品特意写了沙的部下在教堂强奸母亲上官鲁氏致使教士马洛亚跳楼自杀的事件.沙月亮后来变节投靠了日本人,做了皇协军旅长,警备司令.在进犯大栏镇的战斗中,最终被鲁立人领导的共产党爆炸大队所击败而自杀.沙月亮的千秋功罪如何评说?作者写作这个沦为汉奸的男人,大概是想告诉读者,人都有两面性.沙月亮毕竟是匪性十足的草莽,这样的人终究成不了气候.
          鸟儿韩,三姐上官领弟的意中人.懂鸟语,善捕鸟,通武术,使用弹弓的高手.这是一位因为战乱和饥荒流落到大栏镇的外乡人.作品第十四章细细的描写三姐上官招弟亲历亲见：鸟儿韩两弹射杀空中两只正在交尾的鹧鸪，一只落在招弟脚下，这人却把另一只也丢给了招弟。接着写此人在和当地人的争斗中据理力争，如何背负着被本地人打死的老母勇敢战斗，拔出弹弓射出两弹，打瞎了对手双眼，第三弹打中对方首领左耳，成功阻止了对手的进攻，为外乡人争得了立足之地。接着写这个人和三姐上官领弟的恋情，小说着意陈述在那个争抢草根树皮饿死人的日子里，鸟儿韩总是不断地打鸟帮助招弟全家度过难关。接着写鸟儿韩被日本便衣队抓走的情形。小说第三十九章叙述了鸟儿韩在日本北海道的煤矿里遭受的苦难，写他逃离，描写他在深山里与狼共舞的胆气，描写他回归故里以后寄居上官家，在得知上官来弟被哑巴性摧残的实情以后对她的怜惜，以及两个人很真切的情爱。写他们的关系被哑巴发现，和哑巴打斗，上官来弟打死了孙不言。写案情发生以后，鸟儿韩和上官来弟无悔的拥抱。鸟儿韩后来被判刑。在押送青海途中跳车逃跑被击毙。小说中这个形象比较正面，属于下层农民中一个敢爱敢恨勇敢无畏的男人。这个人物在逃离日本北海道集中营以后，十几年间一直想走回中国，尚不知道日本是一个岛国，和中国隔着大海。读这些描述，感觉很悲情。那时代的中国下层农民有多么贫穷落后和蒙昧，可想而知。
     孙不言，上官家邻居孙大姑之长孙，生来即哑。曾经与上官来弟订婚,上官来弟与沙月亮私奔后,他参加了八路军爆炸大队。后与鸟仙上官领弟结婚。解放后他参加了抗美援朝,荣立大功,身体残疾。在政府的帮助下,与孀居在家的上官来弟结婚。当他发现了上官来弟与鸟儿韩的恋情后,愤而搏斗。被上官来弟打中要害死亡。小说第四章描写孙不言出场,孙大姑的五个哑巴孙子，手持棍棒弹弓，人骑墙头狗卧墙根，“阴沉沉地盯着”路过的人和动物.写他们恫吓村民，把村镇“变成猎场”。第十二章写母亲为了反对大姐和沙月亮的婚事而无奈把大姐许给孙不言，大姐和沙月亮私奔，孙不言带着哑巴兄弟和狗群来取闹,提着寒光闪闪的缅刀"耀武扬威""把挂在树枝上的几十只野兔子砍得七零八落",折腾够了,"脸上显出心满意足的神情".第十七章写他虐待俘虏,“逐个的对三个俘虏施以拳打”“一拳比一拳狠”“最后一拳，竟把那个想昂脖子的俘虏打瘫在地”。第二十五章写土改斗争大会，在县长鲁立人宣布判处司马库的三个孩子死刑以后，孙不言带着队员追杀三个孩子，把阻挡他的母亲一掌推倒，飞起一脚踢翻他的儿子，“左手提柃起司马凤右手提柃起司马凰”把两个孩子扔上台去，两个孩子哭着往下扑，又再次把他们扔上台去。......小说后半部还写了这个强奸并占有过三姐上官领弟的孙不言因为参加朝鲜战争被炸掉了两条腿而成了功臣，在政府的安排下做了大姐上官来弟的第二任丈夫，接着写了她对老婆的性虐待."她的乳头上流着血。她的胸膛上、胳膊上布满伤痕。原先光滑洁白的来弟，被孙不言整得像一条刮去鳞片的死鱼。"这是一个没心没肺,心如硬铁的男人,在他身上所体现的更多是兽性.这是男人的另类.作品塑造这个形象也很有意义,因为人世间却有这一类兽性十足的男人.作品设置这样的人物,大概也是为了反忖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在《丰乳肥臀》塑造的男人中，最值得细读和玩味的，应该是鲁立人和司马库这两个形象了。
    鲁立人，共产党抗日武装爆炸大队政委，解放军团政委，北平朝阳大学毕业，能写会画，还精通英文，在小说中就算是大知识分子了。作品第十六章描写他“白净的面皮，嘴上无须，腰间束一根宽皮带，胸前衣兜里别着一杆金笔”，写他待老百姓如何和气，写他执行政策善待俘虏，写他巧用计谋大败日伪军沙月亮,写他在和他的国民党军队对手与连襟司马库的斗争中有理有节有智有谋。他的一言一行,俨然一名可亲可敬的儒将.这个人物的转折点是转业地方做了高东县县长以后."一乘双人小轿,抬来了一个大人物,十八个背着长短枪的士兵护卫着他".大人物在土改中提出的口号是"打死一个富农,胜过打死一只野兔".在这个大人物坐镇下,县长蒋立人主持召开了高密东北乡土改斗争大会.小说第二十五章对这个草菅人命的大会作了生动的描述."十八个村镇的最穷人代表都来了,黑压压一片",",被压到场的人都"五花大绑"脖子后面挂着纸牌,牌子上面写着黑字,黑字上划着红叉".会议进行中,一个叫张德成的人先是揭发自己的启蒙老师秦二先生打手心取绰号的"罪行",接着现场"拧着赵六(当地富农)的耳朵,打了一个耳光",骂了一句"狗日的,你仗着司马库的势力欺侮人!"揭发并无具体内容,接下来大会的主持人,一县之长鲁立人马上"弓着腰"请示大人物,之后便立即宣布判处赵六死刑.罪名有:为日伪军提供粮食,为司马库匪兵提供大量包子(实情:赵六是卖包子的,并与张德成有仇).赵六就这样被枪毙了.接着就有赵六的姑表亲戚瞎子徐仙儿站出来为赵六打抱不平,揭发的矛头曲折的指向了县长鲁立人.这个瞎子先是揭发司马库,要求处死司马库的三个孩子.当然,县长驳回,孩子无罪.徐仙儿揭发的锋芒突然一转攻击县长的老婆上官盼弟(区长,在场):"你们上官家可真在行.日本鬼子时代,有你沙月亮大姐夫得势;国民党时代，有你二姐夫司马库横行;现在是你和鲁立言做官。你们上官家是砍不倒的旗杆翻不了的船啊.将来美国人占了中国，你家还有个洋女婿......"徐仙儿接着给那个阴森森的大人物下了跪，一边哭嚎一边叩头。他的哭声把台上台下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徐仙儿这一击真要命！请看小说怎样写县长鲁立人的表现:"鲁立人用求援的目光看着大人物，大人物的目光冷酷的盯着他。......鲁立人的脸上冒出了汗水。汗水濡湿了他额头上那条红带子，看起来好像脑袋刚受了重伤。他失去了从容和潇洒，......他再也没有勇气和大人物对视，“
徐仙儿继续攻击鲁立人的软肋：”赵六有什么罪？赵六不是卖几个炉包吗〉赵六不就是跟张德成有私仇吗？你们不是说枪毙就拉下去枪毙了吗？县长老爷，不毙司马库的后代，我不服气啊！“到此，鲁立人已经被击败，他”脸上挂着极不自然的笑容“”畏畏缩缩地尴尬地向大人物请示。在大人物的逼迫下，他终于张开嘴，“眼里射出赌徒下注时的凶光，宣布了司马库的三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死刑并立即执行。随后，还违心的向群众解释：“我们枪毙的其实不是孩子，我们枪毙的是一种反动落后的制度，枪毙的时两个符号！......不革命就是反革命，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悲哉，鲁立人！这个事件对鲁立人的影响实在太大，为了避祸，两口子都改了姓名（鲁立人改名李杜）以示跟上官家划清界限。但是好像他从此也难有作为，仕途也不断走背运，由县长而副县长，在下调农场场长。在经济困难时期，因心脏病突发而死。一个本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分子就此终了一生。伟人在对知识分子做分析的大作里说，中国的知识分子只是依附在统治阶级身上的一张皮。特别是那个“不革命就是反革命”的年代，中国的知识分子更是难于保持自己独立的见解和人格。何况还有功名利禄身家性命的顾盼。中国的男性旧知识分子，就更难发展阳刚的个性，不得不变得扭曲而软弱。这是历史的悲哀，而不是一个人的错。鲁立人显然也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作者塑造这个人物，难道也是为了烘托和反忖自己心中的男子汉形象？
     司马库，大栏镇首富福生堂二掌柜，二姐上官招弟丈夫，国民党抗日别动大队司令，还乡团头子。作品第五章写日本鬼子进犯大栏镇的消息传来，司马库自发设计，用了自家的十二坛酒和大量谷草，想火烧石桥阻止日军进攻。作品第七章写他蹬着自行车举着火把奋勇上桥点燃草堆，写他的草帽被枪弹击中象“鸟一样飞起来”，写他“紧贴着桥面，哧溜溜往前爬”，再写他爬到河堤后对日本人高声笑骂。一个自发抗日的勇士形象蓦然进入读者视野。而在这次火龙阵阻击战中，司马库屁股严重烧伤，后来还化了脓。作品第十三章描写了司马库带队破坏日本人占领的胶济铁路大桥的经过。本章回忆了司马库爷爷司马大牙与上官家爷爷上官斗一起闹义和团反抗德国人入侵的故事，原来司马库继承了爷爷的遗志。写他的马拉爬犁队经过冰河时，特意停下来用电钻帮助上官家姊妹破冰取鱼，他命令手下“快快，在这河上给我切它八八六十四个窟窿，让乡亲们跟着我司马库沾光。”展现他的豪爽和亲民。严寒的冬夜，司马库带着伤，他的队伍到达蛟龙河大铁桥时，“他率先从爬犁上跳下来”，“感到屁股上象猫咬着一样痛疼”。写他“摸索着率先爬上桥墩，从腰里摸出小斧头，对着一根筕樑劈了一下，筕樑发出锐利的响声。”接着写他指挥手下用电火烧断了大桥的钢梁。目睹了列车飞驰而来大桥轰然垮塌，几十列满载日本军火和战略物资的车厢栽到河里，连绵爆炸。抗日队员欢呼雀跃，“欢呼声最响亮”，“跳跃得最高的”还是司马库，“尽管他屁股上的伤势的确十分严重”。两次抗日战斗展现了这个人物的英勇无畏和民族正气。接下来写了司马库和老百姓一起庆祝胜利。写他与上官招弟一道自编自演抗日剧目，高唱“毁罢铁桥打马归”，“跺脚，移步，鹞子翻身，凌空开胯，老牛大憋气，狮子滚绣球”，还吹横笛，‘穿云裂帛之声令人魂飞魄散“，司马库表演了他的全部绝技，”很难想象他的屁股上还贴着半斤重的大膏药。这人天性的活泼豪爽尽显其中。接着写日寇报复袭击,司马家死了十九条性命,其中包括司马库的老婆和三个姨太太,九个儿女.这家人为抗战蒙受了惨重的牺牲.这是一个多么坚强的男人!司马库逃出了日本人的魔掌后没有一蹶不振,作品写他很快东山再起,抗战胜利的时候,他带领一个美械装备的别动大队接管了大栏镇.作品第二十章写这个做了支队司令的司马库和美国顾问巴比特在卧牛岭做飞行表演,"风猛烈的吹来,那块长方形白绸呼啦啦响着鼓了起来,士兵们松手,白布鼓成一面弧形的帆,绷直了所有的绳子,拖着司马库""他象一条小毛驴在地上打着滚儿",接着写他"从悬崖边上滚了下去",再写"那白绸真正成了一片洁白的云""司马库悬在崖下,身体扭动着,像一条钓钩上的云",最后写他"落在很远的草地上,变成一片耀眼的白."真是一个乐观亡命的男人！他的表演被观众誉为“天神下凡”！小说第二十三章写解放军十七团奇袭大栏镇，上官招弟被击毙,司马库托着流干了血的上官招弟的尸体”从风磨坊里走出来,一向连纽扣都擦得放光的他"脸像被雨水泡胀又晒干的豆粒""布满白色的皱纹,眼睛暗淡无光",跪在母亲面前.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再写他放下二姐尸体,迎着战胜者鲁立人走过去,"四只眼睛对视"仿佛击剑斗刀,锋刃相碰,火花逬溅",写他对鲁说"甭费唾沫了,给我个痛快吧!"鲁立人劝他"戴罪立功""如果一味顽抗,结局就大不一样了",写他慨然回答:"我这一辈子,吃也吃了,玩也玩了,死了也值了."还写他怀着杀妻之恨暗地教育儿子"你爹吃亏就在心慈手软上.你小子记住,要做恶人,就得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要做善人走路也要低着头,别踩死蚂蚁.最不要做的是蝙蝠,说鸟不是鸟,说兽不是兽......"再接下来写他被押解渡河,在滔滔洪水翻滚的河心,"司马库"像猛虎一样蹿起来"扑倒一个押送兵士,颠覆竹茷,顺流脱逃.随后他的两个女儿在斗争大会上被枪决.小说后半部写他组织还乡团,做起了铁石心肠的恶人,实施疯狂的报复,在白马湖芦苇荡的战斗中,一梭子扫倒七个对手,还把中队长打断了腿.还写他组织指挥活埋了十几个土改基层干部和积极分子.
小说三十五章起用了两个章节叙述司马库之死.县里尽力捕捉司马库而不得.最后只能出下策将司马库的哥哥,丈母娘上官鲁氏的全家老小抓起来,实施吊打折磨.司马库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决计舍身救亲人.作品写他"把枪支弹药留在坟墓里"，走到白马湖边,把自己洗得千干净净，"像一个观赏风景的旅游者"，义无反顾地自投罗网.一路上,当他听到牧童唱起抗日歌谣时,不竟热泪盈眶.他被对手逮捕前时说的唯一一句话是"：“把上官家的人放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接下来写执法官向他下达了死刑通知书，他"愉快地接受了"。执法官问他还有什么请求时，他摸了摸刺猥毛一样的胡须，说：“希望能请个剃头匠来帮我拾掇拾掇。”最后写他在临刑前"倔强地转回身"，用让监刑的县公安局司法科长和杀人不眨眼的职业枪手吃了一惊的尖嗓子吼叫：“我不能让你们从我的背后开枪！”.写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枪手们举起枪来，等待着那个字。司马库直视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脸上浮起冰一样的微笑。这时，一道红光在河堤上闪烁着，女人的气味弥天盖地。司马库大叫道：“女人是好东西啊——”......这人还真是视死如归!
司马库一生好色,曾经有一个妻子三个姨太太，后来又娶了二姐上官招弟。还和大姐上官来弟等人有过性爱。玩世不恭，好色而不悔，至死还念念不忘女人。这是司马库的坏处。司马库把女人当作“好东西”。请看他究竟是怎样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女人又是怎样对待他的。这是他穷途末路临难前和他的最后一个女人相爱和对话的细节：
      司马库赤裸着躺在材天上，微睁着眼睛，他的舌头舔着久未修剪的梢儿焦黄的胡须。崔风仙用细软的手捏着司马库粗大的手指关节，突然又把滚烫的脸贴在司马库瘦骨磷峋、散发着野兽气息的胸脯上。她一点点地咬着司马库的皮肉，用绝望的腔调说：“你这个害人精，得势的时候不来找我，倒霉背运了，你倒缠上我……我知道，跟了你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我就管不住自己，你在前头一摇尾巴，我就像母狗一样，跟着你跑了……你说，死鬼，你用了什么邪法子，让女人不顾一切跟着你跑，明明知道前边是火坑，还睁着大眼往下跳？”
司马库有些伤感，但还是微笑着，把女人的手按在白己强有力地跳动着的胸脯上，说：“靠这个，心，真心，我对女人真心。”
     崔凤仙摇摇头，说：“你总共一颗心，要分成几份儿？"
          “不管分成几份，每一份都是真的。......”
     心，真心。我们从小说中也确实读出了司马库对上官招弟的一片真心，爱屋及乌，母亲一家也得到他百般呵护和照料，以至于，在母亲一家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他已经视为亲人们的生命。
    司马库的身上也散发野兽气息，有过活埋敌手的罪戾。他的勇敢豪爽，他对女人狂热的性爱，让我们想起前苏联伟大的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肖霍洛夫的名作《静静的顿河》里主人公葛立高里的形象来。这位葛立高里狂野的爱着阿克西尼亚，也曾投入白军的怀抱做了叛军的首领，带队勇猛杀入红军阵地，杀人如砍瓜切菜......
        伟大的作家是站在人的立场上写人，塑造人，塑造属于民间的人，属于人类的人。这需要突破历史的桎梏，政治的桎梏。肖霍洛夫塑造了一位哥萨克勇士，莫言也塑造了一位中国男子汉.
        小说写作的与上官家有密切关系的男人还有:母亲的丈夫上官壽喜,公公上官福禄.母亲上官鲁氏的唯一儿子上官金童，上官金童的生父瑞典籍牧师马洛亚，六姐上官念弟的丈夫巴比特，司马库的儿子司那粮，鸟儿韩的儿子鹦鹉韩等等。其中比较值得一提的人物是上官金童。这是一个线索性人物，作者通过他的见闻和回忆，叙述母亲苦难的一生，展开小说的故事情节。上官金童还是一个映忖对比性人物。因为上官金童是母亲唯一的儿子，又是她在苦难中和马洛亚相爱的结晶，所以倍加钟爱，特别呵护，是一家人的希望和宝贝。过分的溺爱使上官金童患上恋乳症，十三岁还吊在母亲奶头上，十八岁还含着母羊的奶嘴。致使一生软弱无能逆来顺受，潦倒穷困，一事无成。请看母亲晚年对金童的责备，教育和反思：
“你这种吊在女人奶头上的东西，活着不如一条狗。马洛亚下的是龙种，收获的竟是一只跳蚤！”
“几十年了，我一直犯糊涂。现在我明白了，与其养活一个一辈子吊在女人奶头上的窝囊废，还不如让他死了！”
    “你给我有点出息吧！......我已经不需要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我要的是像司马库，像鸟儿韩一样给我闯出祸来的儿子。”
    “司马库千坏万坏，到底是个好样的男人，你要向他学习！”
母亲上官鲁氏的这些话扣人心弦，十分点题。原来作者煞费心机的写了那么多男人，其实就是为了烘托突出像鸟儿韩，司马库那样的好样的男子汉！勇敢豪爽，勇于担当，重大义，敢爱敢恨！虽然他们身上也有缺陷和过失。也许因为有了这些缺陷和过失，才让读者觉得这样的人物更加鲜活真实而更具有代表性，更有生命力！
    塑造男子汉，这就是《丰乳肥臀》写作那么多男人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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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wen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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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金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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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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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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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豆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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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芒

老师读书非常细，读后感也写得非常好，是用心品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