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述》第七期,听宜宾抗战老兵侯候讲述那金戈铁马、浴血厮杀的抗日故事。
讲述人:候候年龄:90岁
籍贯:宜宾翠屏区讲述时间:2015年2月5日侯候(曾用名侯新德),1924年正月出生于宜宾市水池街,一岁丧母,三岁丧父,跟着继母和祖父母生活。
1939年,进入了国民党军政部在宜宾城西郊泥淏口十七台(无线电台)办的传习所(短期培训)学习报务。半年后毕业,被介绍到了重庆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电讯总队直属中队任无线电报务员,先后为少尉、中尉、上尉、分队长(台长)。
【衣物都被日本人炸了】
1940年9月,侯新德刚到重庆,“没得几天的,我们住的三楼,就被炸了,我的行李给炸得干干净净,衣服啥子都没得了。”警报一响,所有人都跑进了防空洞,还好人未受伤,但那次让刚到重庆的侯新德没了衣物,只能在战乱中慢慢置办行李。
对于到达重庆亲历的第一次轰炸,侯新德连说两次“我对日本是相当的恨啊!”
1940年至1945年间,侯新德几乎都在重庆市主城区工作,由于重庆长期受日军轰炸,军委会政治部的电台不得不到处搬迁。
从日本领事馆出来后搬到临江门江边,没过好久又搬。“那个时候的报务员都很分散,最后总台搬到了黄沙溪,才集中一点。”
“有一次在两路口沿溪洞,那个地方是悬崖,警报一响,当时在沿溪洞有一个电台分支,那个防空洞很陡,一个炸弹来了,那个气、烟子、火光、声音都很大,很吓人。但幸好防空洞没有被炸坏。”
【亲历七日大轰炸】
据史料记载,1939年至1941年,是重庆遭遇“大轰炸”损失惨重的3年,1941年8月8日至16日,重庆上空曾连续7日,不超过6小时间歇地鸣响防空警报。因日军在轰炸中投下大量燃烧弹,重庆渝中区20余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上,在一日间燃起16处大火,有的大火连烧3日都无法扑灭。
侯新德对于那7日的轰炸,印象很深刻,“那一个星期,日本的飞机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停。警报没有解除,响了一个星期没有断。
轰炸了,走了,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来,一批一批的,警报不断。那7天里。都是自己带着干粮走,没有回过家。”
“日本人用燃烧弹,凝固汽油弹,就是把汽油固体化了,从上空洒下来,重庆房屋又密集得很,死伤好多。轰炸又太频繁了,所以房屋被烧了好多,死的人也好多。”
【亲见大隧道惨案】
1941年6月5日,日本连续5个小时出动24架飞机分三批轮番轰炸重庆,因为当时未及时对市民进行疏散,所以大量民众拥向公共防空隧道(十八梯大隧道)中,造成洞内人数接近饱和。
由于管理隧道口的宪兵及防护人员紧锁栅门,不准隧道内的市民在空袭期间出入隧道,在长达10小时的高温和严重缺氧的情况下,上万(死伤人数官方与民间说法不一)左右避难民众因通风不畅被活活闷死,造成了骇人听闻的防空大隧道窒息大惨案,史称“大隧道惨案”,这是中国抗战期间发生在大后方的最惨痛的事件之一。
1941年的“6·5较场口大隧道惨案”,侯新德回忆起来当时的场景:“因为防空洞大家都可以进去(所以进去的人很多),闷死了很多。警报解除后,街上满地都是人,地上的手表、金项链、手镯等贵重用品都是用大盆子装起,因为死了太多人,但到底是多少,我都搞不清楚,应该是有上万。”
【压抑了半辈子】
1951年侯新德被判刑10年就地(平日关押于看守所内)服刑,劳动改造。那是他人生中最艰苦的日子,到李场伐过木。下着雨,穿的是草鞋,坡很陡,两个人抬一根大树子,在深山雨林里穿梭。后来因其守法,表现也好,获得减刑,提前一年结束劳动改造。
80年代,他“帽子”摘掉,工作也改善了。现在,在爱心人士和党的关怀下,有一定的生活补助,生活也有了改善,心理压小了。
“我没有参加过前线工作,以老兵集体来说,对民族的贡献很大,但以老兵个人来说,我说不上有什么贡献。”侯老谦逊地说。
抗战胜利后,他获得一枚抗战胜利纪念章和一枚“成劳”(不成功即成仁,或即成劳)纪念章。自从抗战老兵身份被认可后,侯新德现在每月低保加补助能拿到800多元每月,在生活上是解决了相当大的问题。(来源:新三江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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