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难忘忆当年--包谷饭

南巷少女

美味难忘忆当年--包谷饭

作者：邓开容

[img]禁止外链[/img]
一个人一生中有很多难以忘怀的往事,其中饮食就最能引发人的情思,使人沉缅于对往事无穷的回味中。

70年代初,为了替当知青的幺兄弟转队,我来到了川南山区筠连县。这个地方紧靠云南,山岭起伏险峻,弟弟插队的公社就在临近山顶的高山上。为了赶路,头天我们歇脚在山底下一处农民家。

这家农户的主人是一位憨实厚道的老农,当时他见家里来了“城里人”简直有些手足无措,忙着招呼做饭.等了好一会儿,柏木八仙桌上便摆满了青菜萝卜和各色腌拌小菜,紧接着又端上来一大钵热气腾腾的汤,老远就闻到了飘来的香味,好丰盛朴实的一桌农家便筵。

也许赶路饿了,我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这些菜因为是刚从泥土中挖出来,所以味道显得格外清香鲜美。那汤却原是鸡汤,不仅味道醇鲜,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烟熏香味。最后端上桌的是一个木制小饭甑,揭开蔑竹编的凹盖,我被眼前的色彩给迷住了:黄灿灿的包谷泛着金光,如玉一般的米粒闪着晶莹的光泽, 甑内黄白交映煞是好看,吃在嘴里格外松软滋润.仿佛吃不够似的,自己动手添了一碗丈一碗,直把肚儿撑得滚圆才罢休。

[img]禁止外链[/img]

吃饱了,趁着在灶房烧洗脚水的空儿,便向女主人打听那包谷饭咋个做得那样好吃。她满脸惊奇地望着我,嘴角上挂着几丝汕笑:你们城里人还嫌吃厌了白米饭,喜欢吃山区的包谷杂粮?她说这地方山多田少出产包谷,一般农家很少有吃净白米饭的,都是用很少的大米混着包谷做饭。今天你们来了,是怕城里人吃不惯才多放了把米。至于包谷饭的做法很简单,取隔年晾干的包谷籽,用石磨碾成碎瓣,将米淘洗后先入锅内煮一下捞起沥去米汤,然后与包谷一道拌匀倒入既内隔水蒸,上大气后要揭盖往甑内洒少许水,为的是让包谷和米多汲收水分,吃时更滋润松软.

当问到鸡汤的做法时,这位农妇坦然介绍道,前几天待客多杀了只鸡,便抹了点盐在鸡身上,吊在灶房的柴灶上熏着,今天炖时下了几颗山里出产的花椒和老姜,原汤原汁地炖熟了吃.

呵,难怪鸡汤这么鲜醇,原来是带有那么一点特有的烟熏香味,确实与一般城市家庭中的炖鸡汤味道有所不同。这使我想起了城里卖的元宝鸡,虽有鲜味,却缺乏撩人食欲的香味;而进了炕房的熏鸡腊肉,烟香味虽浓郁,又少鲜醇的鸡味,今天在这山区农家里学到了在大都市宾馆餐厅中学不到的东西.

事隔廿年了,这沉淀在心中的往事.还使我不时想起那香喷喷的包谷饭,怀念起那朴实厚道的农家主人。